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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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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跟葉月是大學同學,住隔壁寢室,但不是一個班,關系僅限於見面打個招呼那種。因為我一直都不喜歡她。從小學到大學,我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,能力也強,一直都是班裏的骨幹,在學生會任要職。屬於老師欣賞,同學敬重那種。一直到我大學裏遇到了葉月,她成績平平,能力普通,但她長的實在太漂亮了。以至於只要她出現,她的美貌就是最奪目的光彩,出現在哪裏就會立即奪去所有的關註。我就算再聰明再能幹也沒用,這世界,尤其男生,永遠對美女興趣更大一些。而且葉月不光人長得美,性格也好。她家裏人都長得好,她有個姐姐,因為長的美給大官做二奶,被大老婆帶人當街扒光痛打,羞憤自盡。所以於男女關系上,她很是潔身自好。而且她心思細膩敏感,總擔心男人接近她只是為了她的外貌,擔心自己除了美貌一無是處,所以她為人低調謹慎,不愛搶風頭。天生麗質外加性格溫柔善良,這樣的女孩,簡直就是上天賜給男人最好的禮物啊。那時候喜歡她的男生多了去了。但她一則膽小,二則謹慎,大學四年都沒談過戀愛。大四時候我想考研,整天在導師的教研室混著,跟一位讀研的學長熟識了。學長長得很帥,溫文爾雅,風度翩翩,我跟他很談得來,時間久了,大家都互相有了意思,只差一層窗戶紙沒捅破而已。可是有一天,葉月為了畢業的事來找我,無意間遇到了學長,兩個人竟然一見鐘情,很快就確立了關系。”

“我當時特別氣憤,質問學長,可畢竟我們的關系畢竟沒有挑明過,他要跟別的女孩在一起我終究是管不了的。那是我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被背叛的滋味。嫉妒和不甘幾乎讓我發狂。我再也不想留在那個讓我深感挫折的地方,於是我迅速離開學校,在藍因公司找了份工作。”

陳靈默默想著,如果自己是蘇蜜,會怎麽樣?最後發覺自己也許不會比她做的更好。女人對外貌的在意是天生,而因為外貌被情人拋棄一定會是心裏徹骨的痛。

“你心裏一直恨著葉月嗎?”

蘇蜜輕輕搖頭:“我和那位學長曾經暧昧的關系,那時知道的人也就是教研室寥寥幾個。雖然當時大家都為我不平,可也沒辦法。我曾經對葉月確實恨得不行。後來聽同學說,葉月對我和學長的事情確實是一無所知,她只以為遇到了命定的緣分,一直以來渴盼的感情。後來出來工作久了,心裏慢慢也就平息了。我能怪誰呢,怪自己不夠漂亮,還是怪這世界對女人太不公平。我大學學藥是我父親開了個小藥廠,後來覺得要發展好企業,去大公司學些先進的管理經驗蠻重要的,另一方面也因為不想再接觸那些會讓我想起不愉快的回憶的事情,所以我才放棄專業進了藍因公司做行政工作。沒想到葉月居然也進了藍因公司,剛開始我的確不太喜歡她,總覺得她的存在就是在提醒我的挫敗。但時間久了發現她確實是個挺單純誠懇的姑娘,長得那樣一張臉,性格卻非常低調,一心一意只想做個賢妻良母。還是挺難得的,她以為我們是老同學,跟我比較親近,工作上也很是信服我,慢慢的我也就接受了這個朋友。只是偶爾聽她提及那位學長,我心裏仍然不舒服。所以對她也是時近時遠的。那個學長研究生畢業後去了美國深造,兩人開始異地戀,雖仍然情熱如初,但異地戀對男女雙方的感情的確是個考驗,葉月心裏常常有種不安感浮動著。她出事前幾天,她男友給她打電話,無意中被我接了。舊事翻上心頭,雖然明知不該,但我心裏對葉月也生起了怨恨,所以她給我打電話發短信我都視若無睹。”

“後來我才知道,我接她男友電話的時候,說了些挺難聽的話,不知怎的,被葉月知道了,她似乎還知道了我跟她男友在畢業前的那些事。這給她帶來相當大的打擊,她人很單純,這些事令她一時無所適從,跟男朋友陷入爭吵之中。這也就是後來警方所認為的葉月的自殺的理由。”

“但我始終覺得很牽強,那幾天葉月雖然心情不太好,但工作上仍然很認真。加上她出事之前給我發過短信,打過電話,我相信她的死一定不簡單。如果當時我接了她的電話,或者給她回了短信,也許她就不會死。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。因為我的狹隘,妒忌,害死了一個真心對我的朋友。”

蘇蜜淚流滿面,聲音哽咽說不下去。

蘇蜜確實有錯,但葉葉月會發生那樣的事誰也不可能預料到。

“之前有一次公司聚餐,葉月喝多了,我看到她手機上有很多跟男朋友的合照,覺得很是刺眼,卻又忍不住一直盯著看了許久。然後忍不住給她男朋友打了過去,說了些挺暧昧又難聽的話,恰好被韓香梅聽到了。後來不知她怎麽的,就打聽到了我大學時跟葉月男朋友那些事,她大概以為我仍不死心,還在糾纏那個男生,還以為我接近葉月也是這個目的。其實我一直懷疑韓香梅,她想離間我和葉月,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葉月這些事情。”

“如果這樣,倒可以解釋葉月怎麽知道你和她男朋友的往事的。”

蘇蜜自嘲的笑:“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沒用的,為了個見色起意的男人,做的這麽差勁。後來我想明白了,我不是放不下那個男的,我只是不甘心。因為他的選擇,讓我感到自己被極大的否定,我放不開只是因為我想要證明我還是很漂亮,很有魅力,我不比任何女人差。是我自己鉆了牛角尖出不來,所以我付出了代價,害人又害己。”

“以前我嫉妒別人比我漂亮,比我家境好,比我事業成功,比我白富美。後來葉月出事後,我就明白了,人在做天在看。因為我見不得別人比我好,所以老天要我一輩子受良心的譴責。我擁有的已經足夠,可是我不知足,我太貪心,所以我給自己人生抹上了汙點。”

陳靈很受觸動。

大多數人都只會看到別人有而自己沒有的,由此怨天尤人,自怨自艾。往往總是忽視別人的付出而只看到別人的收獲,忽視自己的懈怠而抱怨自己擁有得太少。而很少有人會感恩自己已然擁有的一切,從而常生珍惜滿足之心。

陳靈拍拍蘇蜜的肩:“無論如何,葉月出事後這麽久,除了你,估計也沒人這麽努力的追查她的死因,我想她如果知道你這片心,不會怪你的。”說這話,心裏卻又有些沒底,自己所看到葉月怨氣深重,恐怕已成厲鬼。

蘇蜜哽咽著說:“你如果再看到葉月,你可不可以告訴她,我對她的懺悔?我想求得她的原諒,還有她如果有任何未了的心願,我都可以盡力為她完成。”

陳靈有點為難,說:“並不是我想見到她就能見到她的,我除了偶爾能見到那些東西,其餘什麽本事都沒有。不過我可以答應你,如果有機會,我會努力嘗試。”

蘇蜜一臉感激,恨不得給陳靈一個熊抱:“太感謝你了。”

忽然想到什麽,說道:“忘了告訴你,你猜壓死韓香梅的人是誰?”不等陳靈回答,又接著道:“你一定想不到,是咱們藍因集團的太子爺,郭董事長的獨子,郭鐘。人稱鐘少,上流社會有名的花花公子哥兒。女朋友一天一換,不是嫩模、明星,就是哪個藝術學院的女學生。他是本市八卦雜志的常客。他也受了傷,也在這醫院,在頂樓vip病房。張真如來醫院,我本來以為她是來看唐莉的,沒想到她直接去了vip病房,我跟過去才知道的。鐘少據說當時喝多了酒 ,他車上還有個表演系女生,兩人不知在幹什麽,把韓香梅撞了都不知道,後來碾過去才發現不對。那女生當場死了,這個二世祖居然沒死。”

這種二代子弟每日醉生夢死,仿佛活著就是為了消耗社會資源。陳靈並不感興趣。不過,郭家有錢有勢,加上這次又是韓香梅自己撞到車前,郭鐘應該是屁事沒有了,養好傷出醫院繼續花天酒地,尋歡作樂。怎不讓他缺胳膊斷腿呢,到時候看他還怎麽裝風流大少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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